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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六十章 侯爺 這曠野荒郊的 您是遇上了狐鬼啦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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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瞞她這些事,她不怨怪他,卻到底心中不暢快。

婠婠向來都不會虧待自己。心中有些意難平,自然就想著抹平。

但眼下看來,她捉弄他不成反倒將自己給套進去。無論她能不能逃脫,只要那些人看到她在場,那麽這個坑就成了她挖給自己的。

婠婠將臉埋在他肩上,不著痕跡的利用著他的衣衫將唇上的胭脂擦了個幹凈。

馬蹄聲已然很近,婠婠往南方天際處看了看,她沒有強使蠻力去推開他,只在他耳畔說道:“恒之,我該走了。”

一息的時間過去......

兩息的時間過去......

三息的時間過去......

他終還是緩緩的松開了手。

婠婠那顆緊張的心也跟著放松了下來,隨即滋生出些澀然的愧疚來。

便是他瞞了她許多事情,也從未曾傷害過她,甚至都沒有利用過她一次。三年前他有辦法困住她,如今也未必不能再困住她一次。他卻沒有一早的用那雀鳥喚人來設局。方才他那般說,也不過是要讓她先走。

他待她的好遠比她想的還要深,他尊重著她的意願,顧念著她的心情。

好到了這般的恒之,她實不該捉弄的,更加的不該以這種方式來捉弄。

婠婠擡起頭來,用衣袖擦拭著染在他唇上的胭脂顏色。

她這個舉動令鳳卿城一陣的莫名,待要說話時南面的滾滾煙塵間已能見到人影馬馳。婠婠沒敢再逗留,令人見到她與鳳卿城在一處,對他來說許也是麻煩。

她匆匆的在他臉頰上吻了吻,而後折身掠起踏風疾行,兩三個起落間便沒了蹤影。

她沒敢再回頭,直到奔到了足夠遠的地方,方才在一株老樹上停住了腳步。轉頭南望去,這距離早已經看不到他。

婠婠嘆了一聲。

捉弄他的快樂只持續了那麽短短一個過程的時間,他的那些舉動便令她心中滿都是愧疚不舍。

那些人馬也不知都是些什麽來路,有無地方的官員衙役。她沒能來及的擦去他臉頰上的兩個唇印,也不知他自己有無察覺。若是被那些人看到......

婠婠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,忍不住彎起了唇角來。那笑意隨著想象的發展越發的劇烈,漸漸的就由竊笑演化成了捧腹。

如此笑了一陣,她心中所有的悵然愁緒皆都清除一空。她長長的舒展了下筋骨,足尖微微一點,輕盈的離了這株老樹,向著北方疾行而去。

也許事情並不如她想象的難。

依照套路,她與鳳卿城一同的失蹤了這麽久。此番回去必會有一番風雨,往輕了想是猜忌懷疑,往嚴重了想那就是直接的排擠打擊。

她要求的是脫身不是留下。懷疑越重、排擠越厲害,她便就越有機會。至於時間,她不趕。長一些也無所謂,最好是等鳳卿城忘記了此番她捉弄他的事情。

婠婠越想越覺輕松,踩著夕陽的餘暉一路的北返。

此刻的鳳卿城將視線從北方收了回來,他伸手在自己唇上擦了擦,指腹上並無異樣。他想了片刻,便將婠婠方才的舉動歸結為擦糖漬。

在那些人馬趕至前,拓帛與流觴一前一後的自荒草之上掠身過來。拓帛的輕功要好過流觴許多,身法也是漂亮如兔起鶻落,幾個縱躍便至跟前。

拓帛見鳳卿城無恙,滿心放松的上前來行過禮,起身剛要說話他那一臉的討喜笑意就換做了呆若木雞。

從前那些年,侯爺再是荒唐胡鬧也沒如此招搖的在臉上留下這等香艷風流的顏色。

他楞了一瞬後,馬上意識到了重點,轉動著脖頸四下裏望了望。

這等荒郊野地,哪裏能有小娘子出沒。他雖然不懂胭脂香粉,但也能辨別出個好壞。他一眼就能看出來,侯爺面頰上那胭脂印非是凡品,莫說山野女子,尋常富貴些的小娘子也拿不出這等東西。

曠野荒郊,方圓幾十裏都沒個人煙,這胭脂印是從哪裏來的?

在拓帛呆楞的時間裏,流觴已至近前。他才一落地便顫著聲音道:“侯爺,這曠野荒郊的,您是遇上了狐鬼啦?”

流觴的嗓門很是大,隨著暮風飄飄蕩蕩的落入了後面那些人馬耳中。

那些人距離尚遠,並看不清楚情形,聞聽到這樣一聲後唯恐是那位遇上了什麽危險麻煩,一時間皆都加快了步伐。

拓帛和流觴的反應讓鳳卿城察覺到有些不對,這兩個的人視線都盯在他面上,他楞了一瞬,下意識的往婠婠趴過的肩頭處看去。

顏色淺淡的衣料上有著明顯的一片胭脂色。

鳳卿城萬沒有想到婠婠會捉弄他。細一想她方才的舉動,即刻的便明白了她的套路。提什麽玫瑰酒糖,不過就是為了不叫他察覺這胭脂香。

她這是......跟鳳寒學壞了?

此時那些人馬都已趕到,除了鳳卿城親衛部下還有著地方官員和一些衙役。幾位地方官員都是圓滑的人物,見到鳳卿城臉上的胭脂印也都一派自然的裝作沒見到。

那些親衛和衙役裏卻是有著一部分不甚圓滑的人物。一時間,呆望著鳳卿城的視線又多了許許多。

在這許許多的視線中,鳳卿城不緊不慢的取了絹巾出來,在婠婠親吻過的地方按了按。

月白的絹巾上留下了淡淡了一抹胭脂顏色,形狀依稀的完整。

鳳卿城笑了笑,將那絹巾收了起來。

拓帛很有眼力的呈上了一塊絹巾,流觴卻是緊張的咽了咽唾沫,向後看了看那些人,而後壓低的聲音向鳳卿城提醒道:“侯爺,這要是讓夫人知道了......”

說這話時,流觴的視線不住的往鳳卿城收起絹帕的地方瞟著。

鳳卿城思?片刻,看向了流觴。

流觴立刻一個抖擻,道:“小的絕不會讓此事透出半點風聲去。”

鳳卿城一楞,隨即在他額上彈了個響亮的腦崩兒,問道:“那個盒子可帶著?”

流觴反應了片刻,遲疑道:“侯爺問的可是那個梧桐木的盒子?小的一直隨身帶著呢。侯爺此刻要用?”

鳳卿城點點頭,沒再說什麽。他神色自若的擦去了臉頰上的胭脂顏色,而後與那些地方官員寒暄起來。姿態溫然親和,舉止雍雅清貴,一絲一毫的窘態都沒有露出來。

斜陽西落去。晚風裏,諸人皆都心照不宣的忽略了方才的所見,唯獨流觴尚不能忽略,暗自的替他家侯爺捏把汗。

他家侯爺這些年一直在尋夫人,此刻做出這舉動來,萬一被夫人得知豈不要麻煩。

有那麽一瞬間,他也想到了會不會留下這印記的是他家夫人,畢竟侯爺此番出來是專程來尋夫人的。可這念頭也僅僅的就持續了那麽一瞬,很快的就被他否了。

他夫人那般的人物,如何會做出此等舉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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